在一些生活在农村的80后、90后朋友的记忆中,家里的电灯常常闪烁不定,时常跳闸,黑暗有时会不期而至。那时,家里常常会准备手电筒、蜡烛,甚至煤油灯,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必备用品,而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。相比之下,现在如果家里突然停电,我们第一时间会检查电费是否充足。过去那种大规模的停电事件已经很少见,就算是停电,维修通常会很快恢复供电。那么,我们是怎样从过去那个“用电困难”的年代,走到了如今这个“电力充沛”的现代社会?何时起,停电成了稀有的事情?
尽管农村的电力供应较晚,但中国的用电历史远在建国之前就已开始。早在1879年,上海就成功点亮了中国的第一盏电灯。此后,中国的第一条电缆、第一座电厂相继在上海建立,可以说,上海成为了中国电力事业的“发源地”。进入民国时期,像上海、重庆这样的大城市,夜晚的街道灯光可以说是璀璨夺目,而农村地区则依旧是一片黑暗,夜晚伸手不见五指。那时,人们只能依靠煤油灯、蜡烛照明,有些地方连灯油都买不起,天一黑只能早早睡觉。
因此,建国前,除了大城市和一些工业区的居民,大多数农民甚至没有见过电灯,更别提使用电力了。新中国成立后,电力网络的建设才正式启动。彼时,国家百废待兴,为了保障工业和民众的基本用电需求,决定建设一条编号为506的输电线路。这条从丰满水电站到李石寨的线路,长达370公里,对当时贫困的新中国而言,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由于缺乏经验,设计人员从零开始,经过一年的努力才完成了线路的勘测与设计。而在施工过程中,面对艰难的环境,所有工作都只能依赖人工。工人们要在严寒和酷暑中跋涉,踩着泥泞的山地,打地桩、搭建电塔、铺设电线。几吨重的钢筋只能靠人力搬运,混凝土也只能靠人手搅拌。在紧张的工期压力下,工人们常常只能等到天黑后才能休息。一位参与建设的工人回忆称,施工期间遇到了东北的严寒冬季,爬塔时手冻得僵硬,只能用力拍打钢筋,待手恢复知觉后才继续工作。经过180多天的艰苦努力,1954年,国内自主建设的第一条220千伏的线路终于完工。
尽管如此,农村的电力建设依旧进展缓慢,电力供给依然优先保障工业,农村的用电仍然处于“次要地位”。直到改革开放后,农村电力的建设才得以加速发展。刚通电的农村,供电仅限于照明,电灯的瓦数非常有限,电费是按电灯的数量计算的,但对于很多农村人来说,这仍然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。老一辈人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电灯,有些老人还以为电灯像煤油灯一样,用嘴对着灯泡吹气就能熄灭。那个时候,技术条件有限,电线杆的间距通常是50米就需要一个,而且电缆质量较差,变压器容量不足,供电非常不稳定。只要风吹雨打,电线杆倒塌或电线断裂,整个线路就会停运。在晚上的用电高峰期,家家户户打开灯泡时,电灯的光线忽明忽暗,变压器因过载“罢工”,导致电力供应中断。最基本的照明都难以保障,更有许多村庄直到很长时间内没有通电。
以湖南省为例,直到1997年,才实现了省内所有村庄通电,而2006年才实现了“户户通电”。即便如此,位于深山的偏远地区,依然依靠蜡烛或煤油灯照明。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,随着电灯亮起,90年代电视机的画面逐渐稳定,到如今,农村地区也能见到空调、电脑和智能手机,电力的普及与改造,国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。值得一提的是,火力发电虽然为国家提供了大量电力,但其环境污染和高成本问题使得我国逐渐转向水力发电。长江、黄河流域的多个水电站相继建设,三峡水电站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例子。三峡水电站的发电能力在水位高峰期可达到7000万千瓦时,相当于2.29亿个家庭一个月的用电量。
但拥有充足的电力并不意味着一切问题解决,电力的稳定输送同样至关重要。为了确保电力的稳定供应,国家对电网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。从1998年到2004年,国家投入了超过2100亿元,确保了1.5亿农民能够享受到稳定的电力供应。而电塔的改造则成为另一项重头戏。过去的电塔在遭遇台风、暴雨甚至地震等恶劣天气时常常会倒塌,造成大规模的停电。为了应对这一问题,工程师们对电塔进行了加固设计,优化了电塔的结构和材料,确保即使面临强风暴雨或地震,电塔依旧能稳固立于大地。
进入2024年,国家对电网的升级改造仍在继续。例如,四川省阿坝县的电网升级工程就在2024年8月完成,届时当地的居民将享受到更为稳定、安全的电力供应。然而,尽管我们已经习惯了明亮的夜晚,停电的情况似乎早已成为过去式,四川限电事件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。2022年,由于极端高温和干旱天气的双重影响,四川的水电供应大幅下降,导致电力供应不足。由于过度依赖水力发电,当地不得不采取限电措施,这一事件不仅对企业和居民生活造成了影响,也成为社交媒体的热议话题,提醒我们电力系统仍然面临着许多挑战。
从“用电难”到“用电稳”,国家在电力系统建设方面作出了巨大努力。四川限电事件也提醒我们,要真正实现“停电成为稀罕事”的目标,依然有许多困难需要克服,未来的道路仍然漫长。